[华人名人奥卡萨出品]日本留学88天,各种骗术大大全 1-8

一


2013年3月，夜，关西国际机场。
空旷的接机大厅，充满着人们议论的嘈杂。伴随着此起彼伏的行李箱轮子的摩擦声，让整个大厅的气氛显得异常的热闹。或是快乐，或是感伤，或是激动，人们的情感在这空旷的大厅中得到了压缩。每一个人都对此时此刻的心情有着自己的理解与感受。
“这个，切符売り場。嗯这个壳场。卖票的。”
“巴士在哪坐？你看准了能坐到哪？”
两个声音似乎感觉到十分的无助。她们各自靠在自己笨重的行李箱旁，一边环顾着四周一边用左手食指小心翼翼的点着手中拿着的一张A4纸张。上面似乎详细的记录着来日本后应该去做的各种步骤。
“不对啊，跟上面写的不一样。”拿着纸张仔细研究的女生叫做薇，她看起来是一个很认真地女孩。天真的眨着自己带着美瞳的双眼，一边小心的论述这自己的意见并不时地抬头想要争取得到站在对面女生的意见。
“找个人问问看吧。你日语比我好，你去找个人问问。”说话的女孩叫晴。看起来丝毫不会为薇提供太多的意见。更多的她只是好奇的看着四周这新奇的景色。并不忘将这种寻找归途的事情全部推给对方。
薇一时也没了主意，当她发现从晴身上很难再找到事情的进展的时候，便又把头埋在了那张A4纸之中，“梅田啊，这上面写的要坐到梅田啊。你看它那牌子上没写梅田啊。”站在巴士站牌下，薇的嘴不停的嘟囔着，同时认真地阅览着盯着站牌上的听车站名字。
“哎哎，小薇，小薇，你看，那个男生，帅不。去问问他，快，你日语好，去问问。”晴似乎一点也不着急她们目前的处境，反而在这个陌生的国家里。新鲜的事物与迥异的人群让她变得更加兴奋与激动。
“我再看看啊。”薇似乎并不死心。依然在钻研这那份俨然已经无法继续钻研的纸张。
“看什么看啊？快去啦。快去，不然咱俩今晚都回不去。”晴有些不耐烦，当然更多的还是迫切的希望通能过略懂日语的薇去在一个新的国度里认识新的帅哥。
薇被她催的没有办法了，当然她也明白继续这样研究下去可能也确实无法继续得出什么确切的答案。她费力的想着自己曾经在语言学校所学习的零星日语，希望能对她接下去的问路提供一些帮助。可是一切貌似都是徒劳的。尽管在日语学校里的成绩是如此的出类拔萃，但是当自己尝试着想要把日语说出口的时候，却发现日语竟是如此的晦涩。
“快去啊。”晴又开始催了。
“哎，梅田怎么说来着？”
“好像是うめだ吧。你这有二级证的人这咋都不会说了？”
“不是，总感觉别扭。”
“哎呀，你有什么可别扭的，快去啦，就指望你了薇姐。”
薇望了一眼可怜巴巴望着自己的晴，叹了口气。硬着头皮走了过去。
“あの　すみません　うめだ行きたい…”简单的几句日语，把薇弄得自己也脸红了起来。那一刻她感觉那些日语并不是从自己嘴里说出来的。每说一个字都像嘴里含着一枚硬币一样的拗口。简单的几句，尽管感觉到自己似乎已经向对方表明白了自己的意思。可是怕对方不明白，她仍不忘将手中那张已经研究了无数遍的A4纸拿给对方看。
小伙子很精神，可是他似乎并没有理解薇的意思。面对突然出现的薇也让这个腼腆的小伙子感到了一丝害羞。为了确定自己是否能够帮助眼前的这个无助的小姑娘，小伙子只能试探性的再次询问：“すみませんが、もう一回でお願いします。”
“嗯？”面对这突入而来的标准日语，薇显然是慌了。人越是慌张越是无所适从。本来就紧张的要死的薇，此刻更加紧张了。她慌忙抖抖手中的纸，信口说来，“I want to go there。There。”
受中国传统教育的影响，中国孩子似乎都会对自己的英语有着一种莫名其妙的自信。遇到外国人的时候，似乎都会感觉，只要说英语，一切都会OK。可是他们却恰恰忽略了日本人对英语的感知能力与理解能力。仍在捉摸薇那蹩脚的日语的日本小伙突然间听到薇袭来的英语，大脑更加混乱。他想去帮助他，可是却又怕理解错了薇想要表达的含义。于是只能无奈的说：“すみません、意味が分からないですけど…”
薇的脸色即着急又无奈。她又回头看了一眼跟在自己身边的晴，发现晴已经进入了花痴状态，像呆子一般的盯着小伙子看。薇戳了一下晴，发现她早已经断电了。

“哎，宋哥，对对，我已经到了，对，北出口，对，没错，你一出来就能看见我。”
这一串的汉语似乎像一根救命稻草一般的伸到了薇的面前。顺着声音望去，发现打电话的是一个穿着风衣的瘦挑的青年男子。黄黄的而又短短的头发，鼻梁上架着一副黑框眼睛恰好能够遮住那双细长的眼睛。男子说的很干练，吐字又很清楚。最重要的是这种突如其来的中华民族的汉语言让薇绝望的心情突然之间有了希望的转机。她拉起晴向这名瘦挑的男子走去。
“哥，请问一下？”薇突然出现在这名瘦挑男子的身后，激动得开口，让他吓了一跳。
“啊？啥事？”男子操着一股东北口音。他将电话收进口袋，盯着眼前的这个小姑娘。在不知道她会问什么问题之前，只能不停地打量。
“哥，大阪你熟不熟啊？我们刚过来，老师让我们坐巴士去梅田下车。我们也不知道该怎么走。你能不能告诉我们该咋买票啊？”薇突然碰到了可以明白自己说什么的人，感到异常的兴奋。突然发现没有停留的，用自己最流畅的语言将自己的意愿表达清楚竟也是一件如此兴奋的事情。
“梅田啊，你们是哪个学校的啊？”
“日中语的”
“哦，南森町那个？知道知道，我认识不少人在那个学校。你们住的マンション在天满那边吧？”
瘦挑男子显然很熟悉这个学校。对这个学校的公寓也能够说的清清楚楚。
“对的，对的，我们就住在天满宫那边。”对于一个突然连地形都很熟悉的人的出现，薇显然感到十分的兴奋，“哥，你告诉我们该怎么走吧？”
高挑男子掏出手机看了看时间，然后对女孩们说：“要不你们在这等一会吧，我过来接我老板，正好顺路能够经过你们那，到时候给你一起捎回去吧。”
“这怎么好意思，我们自己做巴士就好了啊。”薇习惯性的拒绝着瘦挑男子的邀请，可是此时薇却能感受到自己的这次拒绝显得是那么的没有底气。
“没事，刚到日本人生地不熟的，坐巴士弄不明白到时再给你们拉神户去。”
显然瘦挑男子的话让薇的心里产生了犹豫。
“我是梁子，叫我梁哥就行，我们老板姓宋，人很好。没事。”
“我叫小晴，她是小薇。那就麻烦梁哥了。”还没等薇反应过来，晴先开口了。显然晴能够比薇更加善于与人交际，“到时候在大阪可能就还要多麻烦梁大哥和宋大哥了。”
晴在这个时候显得是特别的主动与积极。薇看着兴致盎然的晴，明白在坚持下去也不会改变什么，于是选择了默认。看看晴兴奋的申请，薇安静的低下了头，继续让目光在那张A4纸上停留。
“宋哥，这儿，这儿。嘿，说曹操曹操到。梁子的喊声，让薇抬起了头。随着喊声望去，薇发现了一个中等身高、有些微胖的中年人朝这边走来。中年人走的很慢，似乎没有听到梁子的喊声一样，依旧保持着自己的行进速度向前稳步前进着。梁子见势赶忙三步并作两步的走上前，从中年人手中接过了行李箱。并将中年人带到了薇和晴的面前。
“她们日中语的，刚来大阪，不会坐车，咱给她们捎回去吧。”梁子对着中年男子说，说完转向了薇和晴，“这位是宋哥，我的大哥。”
“宋哥好，给你添麻烦了。”小姐俩很懂事。赶忙向宋哥打招呼。宋哥面无表情的打量了一下薇和晴，然后挤出了一丝微笑，说到：“走吧，既然顺路就给送回去吧。”
“谢谢宋哥，谢谢梁哥。”晴的嘴很甜，也很会来事。看着宋哥准备动身，赶忙拉起薇的衣角让她跟在自己的身后，“走啦走啦，这回咱们可有救了。”
薇看着兴奋的晴，知道自己在说什么也没用了，只能默默的推着自己的行李箱跟在晴的身后。跟着宋哥的脚步，面向他们的，是一辆豪华的奔驰汽车…

二

可能是旅途的劳累，奔驰车行驶在平坦的机场高速上，极其容易让人产生睡意。宋哥没有过度的去关心坐在车后面的两个姐妹，只是一个人半躺在前坐上安静的玩着手机。可梁子却无法那样悠闲，开着车的他必须时刻的保持着清醒，只是目前这种沉闷的气氛显然并不是他所希望的。
“你们两个女孩子也真够大胆的啊，就这么过来了？学校也没来车接你们？”梁子试图去先发话一边打破这种尴尬的局面。
或许是由于旅途劳累也或许是因为认生胆怯，坐在车后座的小姐俩并没有跟前排坐着的这两位男士搭话的欲望。奔驰安静的车体行驶在静谧的夜色之中，偶尔超过的车辆所射进来的光束让狭小的空间时明时暗。
薇无趣的托着下巴望着窗外，文艺一点说，她在审视着这个国家——这个曾经让她无数次梦想与憧憬的国家，这个曾经让她感觉神奇美妙的国家。可当她踏上这片土地的那一瞬间，却淡然了。不知道是旅途的劳累还是刚刚在机场巴士站口的狼狈，让她感觉到了一丝的不安。
“这或许就是开端？”薇心里想着，似乎对这个开始感觉并不是十分的理想。
“这房子是学校给你们找的？”梁子显然并不死心，与其无聊的一人开车到不如跟身后的两位美女搭讪。
“嗯，学校给找好的。一个月房租三千多人民币。”貌似晴也并不习惯这种尴尬的气氛，率先的接过了梁子的话茬，“学校说头半年必须住在学校寮里，半年后可以随便搬的。”
“呵呵，你们学校这么弄又挣你们一笔钱。”听到晴的搭话，让梁子感到很兴奋，“你们自己租房子的话，在那片最多三万多。”
“三万多是多少人民币？”晴捅了一下身边正在沉思中的薇。
“两千多…”显然薇并不是很满意被晴打扰到自己的思索。没好气的应付了一声。
“这一个月差一千多块钱呢啊？”晴的嗓门明显的提了一下，似乎感觉自己被骗走了生命中最宝贵的东西。
“可不是嘛，你们都是新生，刚过来什么都不懂。慢慢的你们就明白了，在日本全是骗子。”梁子笑着瞅了一眼身边的宋哥，发现他并没搭理他，于是他继续说道：“你等着到时候用手机、办网线、租房子乱七八糟的都有中国人在做，你要是不小心的话能让他们给你加一堆业务。到时候你就慢慢交钱去吧。”
“那我们应该怎么办啊？”薇将梁子的话茬接了过去。显然她比较在意这个问题。
“别跟着你们学校那帮先辈去办，现在一些代理店把人都安排到学校里去了。把自己公司的人安排到语言学校里去假装学习三个月，然后利用这三个月的时间给你们这些新生去办手机办网线。然后给你们加一堆有的没的业务。所以说啊，到了学校以后千万别搭理那帮要给你们办手机的先辈，一个个都贼着呢。”梁子一口气说了很多，这种被美女追问的感觉让他觉得很飘然。
“啊…还会这样啊？”
“宋哥在这边做什么啊？”薇还想再说什么，可是被晴抢过了话茬，晴对梁子的长篇大论并不是太感兴趣。她继而将问题的方向转向了坐在前排安静翻着手机的宋哥。
“我啊？做点小生意。”宋哥回头看了看坐在后座的这个开朗的小美女，笑着说道，“你们都哪的人啊？”
“我们都是沈阳的，一个中介过来的。不过看宋大哥的样子，到像是做大事业的人啊。”晴显然很会说话。
“那必须的，宋哥的产业在这些在日本的中国人企业里也算数一数二的。”梁子一边兴奋地拍着宋哥的马屁一边挤着微笑看着宋哥。
“呵呵，别听他胡说。你们过来了跟家里报平安了？”不知道是晴的话让人听着舒服还是梁子的拍马屁起到了作用，宋哥也变得精神了起来。主动去跟晴聊了起来。
“没有呢还，打算等回家上QQ说呢。”薇也不愿意自己一个人在后座沉默，加进了他们的谈话之中。
“那你们房子里有网线了？”显然梁子一直比较关心的还是这个问题。
“对啊，没网线呢，还不能打了呢。要不看看等让学校打？”薇看了一眼身边的晴，似乎想从她那里得到问题的答案。
“不是听前辈说可以蹭无线网么？”晴似乎在来之前已经被前辈授予了很多的经验知识。
“行了，拿我电话打吧。反正也是包年的skype，随便打。”宋哥听着他们的对话，觉得很好笑，于是拿出了自己的手机递给了姐俩。
“对，对，给父母先报个平安，省得他们惦记。然后不行到时候我带你们去办理证件手机网线什么的吧，省着再被你们学校那帮先辈骗到。”梁子很在意薇和晴的在日生活问题。
“那真是麻烦梁哥了。”晴看着薇在拨电话号码，不忘奉承梁子一下，“到时候也要请梁哥多关照了啊！”
“哈哈，没问题，没问题。”梁子兴奋的声音传出了车外，传进了那份静谧的夜空中。然后伴随着车辆呼啸而过的声音，渐渐的远去，远去……

三

“你这就答应他了啊？”整理好了行李，薇似乎对刚刚晴答应梁子明天上午来接他们办手续的事情并不满意，“你胆子还真大啊，刚认识就答应他。”
“那你当时要不信他，咱俩到现在还在机场巴士那等着呢。”晴一边整理着自己的行李，一边嘟囔着对薇说。
这话让薇陷入了沉默，确实，如果没有梁子的出现她们可能到现在还在机场巴士那里带着笨重的行李箱寻找回家的道路，而如今。仅过了一个小时，他们已经进入了自己在日本的家里。
家是2室的房子，不大，但是大到壁橱衣柜小到锅碗瓢盆，该有的家具一应俱全。厕所和浴室是在一起的，厨房与卧室也是一个分开的空间。两个房间中各自放着一张单人床，每个房间配有一张书桌和一部电视机。是学校提供给学生学习用的。细心的设计也会让人在异国他乡有着一种家的温暖。环视着这个属于自己的空间，薇的心理多少感到了一丝安慰。到现在为止，她才感觉到。她已经真正的进入到了这个令她多少次魂牵梦绕的国家里。
“你说他们可靠吗？”短暂的沉默后，薇再次的开口，“人家中介说让咱们在日本要注意别轻易相信别人，尤其是中国人啊。”
“哎呀，你自己还没个判断是非的能力啊？”晴显然有些不耐烦，“你自己还看不出那俩人啥意思啊？在日本和在中国一样，这种有钱人也就是希望多认识几个小女孩子，到时候见朋友的时候带出去也能给他们长长面子而已。所以啦，这种人你没必要太去认真。该搭理的时候咱就笑脸对着，不愿意心烦的时候，咱也用不着理他。这帮男人贱着呢，就算你不理他，他到时候还是会继续找你的。”
“你这都谁教的啊？”薇看着晴突然说出这么一堆话感觉被戳到了笑点一样扑哧的笑了出来，“那咱俩明天跟他去啊？”
“那有啥不能去的，咱俩来得早，离开学还有5天呢，咱提前把手机网线都办出来，到时候也方便啊。你听他说的也不是没道理，难不成你还真像让那些学生给骗走啊？”
“嗯…”薇不再说话，她默认了晴的意思。
“你饿不？我妈给我带的方便面。”显然是家长怕孩子刚到日本肚子饿，给孩子准备的应急食品。
“不饿，你慢慢收拾吧，我先写日记去。”薇谢绝了晴的好意，从行李箱中翻出了日记本，走向了书桌前。
“不会吧，姐姐，现在都微博时代了，你咋还写日记啊？”晴主动的凑了上去，充满着好奇的看着准备写日记的薇。
“你知道吧，我在国内的时候，看日本的动画片、电视剧的，感觉超级想来日本。高中的时候改成了艺术生，就希望来日本学动画。上午还在沈阳，下午就到日本了，感觉和做梦一样。”薇一边收拾着自己的日记本，一边对站在自己身后的晴说到，“在日本生活对我来说算是一个梦想了，今天算是实现了。所以咯，要赶紧的记下来啦。”
“呵呵…”晴冷冷的笑着，同时做出一个打冷战的表情，“拜托大姐能不能不要这么做作…听着很冷啊。您慢慢写吧，我要去煮点面去。”
“赶紧去你的吧，别耽误我写日记。”薇怒嗔道，继而低头拿出了笔开始了记录今天来到日本第一天的生活。
厨房中响起了锅碗瓢盆的碰撞声与不时传来的各种抱怨的声音“啊，盐没有！”“对哦，还要买酱油！”“啊，没干辣椒啊…”
听着厨房晴忙碌的声音，薇笑了，笑得很安心。之前的紧张、顾虑、着急在那一瞬间烟消云散。她感觉到了，只要有晴在生活就有了一丝的生气，只要有晴在，似乎就能让压抑的生活感到一丝的轻松。
有她在真好——薇在自己的日记的最后一句话中这样写道。写完之后，薇转身面带感激的笑容望了望依然在厨房中手忙脚乱的晴…

四

日本这个国家最令中国人无法习惯的是他那高速的办事效率。一上午的时间，薇和晴的手里已经拿到了邮政银行的存折和外国人登陆证原票。
“这个，别丢了啊，可以拿他办理手机网线的，然后那个原票，到时要用它换在留卡的。自己的身份证明在日本保存好。不然被别人利用了可容易出事啊。”梁子陪着薇和晴走出了大阪市北区区役所，看这两个女孩子兴奋而又好奇的看着自己办出来的各种证件。梁子轻笑了一声，跟她们说，“然后我带你们去弄网线和手机，到时候开学你们肯定是学校里第一个拿到手机的。”
“办手机去哪办啊？”由于在日本有了自己的身份证明，薇显的很兴奋。也放下了之前的那种戒备的心理。
“日本和中国差不多，也是有各种运营商的，中国有联动移动什么的，在日本有SoftBank，au，docomo，willcom之类的，每个运营商都有自己的优点。不过你们刚来日本的学生一般都是办SoftBank的手机，除了晚上九点到凌晨一点这段时间外，其余时间互相打电话都不要钱，你看，那就有个softbank。”梁子一边开着车，一边滔滔不绝的给坐在后排的女孩们传授日本的手机知识，“别去日本人店里办，什么优惠都没有。我带你去我朋友那里去办，还能送你两张电话卡。”
女孩们不由自主的让自己的目光顺着梁子所知的方向去移动。由于来的时候是在夜里，她们并没有机会去欣赏这个城市的景色。如今，当行驶在这个新的城市里，对她们来说一切都充满了好奇感，充满了新鲜感。来往的店铺和过往的行人令女孩们目不暇接。
梁子在前面开着车，透过后视镜看着女孩们好奇的看这看那感到十分的可笑。不知不觉的，梁子也像一个生活老师一样开始给她们指导起了在日生活的各项事宜。
“建议你们到时候办个iphone5就行，有中文界面，还能发中文短信。现在基本来这的中国学生都拿它。要不然你办了日本手机自己也捅咕不明白，到时候弄啥功能都弄不出来。”梁子边开车边做着宣传工作。
“iphone5多少钱啊？”薇显然更加关心这个问题。
“国内差不多4000多块吧。”晴貌似比较懂得中国iPhone市场的行情。
“买断的话也就是5万左右，然后一个月基本料金算上上网费用5千多，还有每个月有2千多的割引，你分期付款的话，一个月差不多6千日元就足够了。”梁子显然对此事比较精通，头头是道的讲述者。
“五万多是多少人民币？”薇显然比较关心这个问题。
“三千五百多吧，嗯，看来还是日本的便宜。呀，每个月话费四百多人民币啊？这么贵啊？”晴计算汇率显然比薇要快得多，同时对电话的费用问题提出了新的质疑。
“千万别拿中国的物价跟日本的比较。”梁子听女孩们算来算去的感到可笑，“你们现在听到日元还计算人民币，等你们找到工作拿到工资以后就没这概念了。”
“工作哪能那么好找啊？”显然梁子的这句话让晴感觉多少有些没面子，“听前辈说现在日本经济也不景气，工作不是那么好找的。”
“工作这东西，还是要靠个人能力。你有能力工作抢着来找你，你没能力去面试多少家店都没用。日本不是一个投机取巧的国家，只要你肯出力，还是会有肯定你的工作的。”梁子对自己说出这种有哲理的话感到很满意，得意的踩了脚油门，提了提车速。
“那一个月上网多少钱啊？”薇没有对梁子的富有哲理的话提出太多的评论。继而转移了话题问到了安装网线的问题。
“嗯，网线的话等给你们在我朋友的公司一起办了就行。你在日本公司还收你们两千多工事费用，这里我朋友可以全给你们免除掉。你们是学校的寮，差不多一个月也就是4千多块吧。”
“四千多啊？三百多人民币啊？”薇情不自禁的说了出口，显然她并不能一下子适应日本的物价。尽管在国内已经做好了来日本办理各种业务手续要花费用的准备，但他还是被这些大额的数字感到了压力。
梁子没有继续嘲笑薇，他顿了顿，继续着自己的指导任务：“你等着开学了以后，你们肯定会有先辈要拉你们办网线，然后说给你们有反金的，别信他们，到时候他们会给你们加一堆乱七八糟的业务，像是光电话、光电视之类的，然后一个月要交七八千块钱。”
“啊？你这么说的学校里没好人了呢。”晴笑着调侃着梁子，显然她并不是太相信梁子的话，“中介说来日本以后，先辈还能帮着我们找工作呢。”
“国内中介的话你就当他是那什么，听听罢了。过来以后学校先辈是最不能信的，我们那个时候还有介绍工作的，现在你们那帮先辈连自己都没工作呢，天天就靠着骗你们这些新生维持。先骗钱再骗色，你们到时候被骗了还不知道，还感激你们那帮先辈呢。”梁子讲的似乎很是义愤填膺。透过后视镜，他看到了两个女孩子吃惊的脸。显然日本这个社会并不像他们想象的那样完美。所有的梦想在梁子的指导下，逐渐走向了现实…

五

“嗯，在这里写你的名字，这，写住址。”梁子在一个立柜前靠着，一边看着女孩们写手机申请表格，一边继续进行着指导任务。
这个所谓的手机代理店并不大，店铺在二楼，门口放置着一块被雨浇得有些狼狈的看板，不过还是能够看清楚上面写的“手机办理、租房中介、网线申请、航空机票”等字样。从街边一个很窄小的门里乘电梯上去。简单的装修并没有给女孩们带来多大的吸引力。屋内光线不是太足，墙壁上贴满了softbank的手机广告，屋子的正中摆放着几个透明的玻璃柜，柜台的上面摆放了形形色色的手机仿制品。柜台的另一侧，几名营业人员在电脑前忙忙碌碌的输入着什么内容。
“最近生意怎么样啊？于姐？”梁子看女孩们在认真的填着表格，顺便跟柜台里的一名年龄稍大一些女孩子搭起了话。
“还行吧，做这个本身也挣不到啥钱，现在中国人做这个的太多了，把价都压没了，维持个公司费用还行，挣不到啥钱。”这名被叫做于姐的女孩子对现在的现状多少有一些抱怨。
“嗯，反正是什么生意一让中国人做就没得做了。一个个的全都恶意竞争，把钱压那么低，结果到最后谁也挣不着钱。”梁子也很明白这里面的道理，应和着于姐的话题。
“不过现在还行，最近有几个人过来签手机一签就是十多台。走量的话还能走一些出去。”
“刷信用卡的吧？”梁子不屑的问到。在日本有很多中国人会在临回国前将自己的在日本的信用卡刷爆，然后买很多东西回国。因为此种做法直接导致了让中国人在日本的信用额度会变低，所以对这种行为梁子也是感到很嗤之以鼻。
“不是刷信用卡的，都是做假证件的，也不知道拿的谁的证件，反正过来我们也都就给开，全部都办的分期。”
“这帮骗子也够缺德的啊。”梁子也不是第一次听到这种事情，不过他还是感到很有意思。
尽管在认真的填写着表格，但是听到骗子这两个字眼的薇还是抬起了头看着对话的两个人。由于在车上梁子的指导，让她现在对骗子这两个字感到异常的敏感。
“写完了？”梁子注意到了抬起头来的薇，走过去问到。
“嗯，这块不用写吧？”
“嗯，不用，于姐你看看这样行不行。”梁子将薇写好的表格拿了过去递给了坐在柜台里的于姐。
“行，你们先坐那等会吧，我先把你们证件扫描一下。对了等下手机号你们可以自己选。”于姐接过了表格，简单的看了一眼，然后开始将女孩们的资料输入面前的电脑中。
“你看，这都是softbank的直接代理店，你们学校先辈带你们办的时候，你们都选不了号码。”梁子得意的向女孩们炫耀着。
于姐复印完了女孩们的证件，将原件还给了女孩子，并说：“在日本一定要保管好你的证件，别弄丢了，千万别随便借给别人，这种东西很容易拿来做坏事，现在在日本一个证件能卖上十五万。一定要注意。”于姐用了很多的强调词去形容证件这种东西在日本这个国家的重要性。两个女孩神态坚定的点了点头，给人一种人在证件就在的感觉。
“你们学校这次来人多么？”于姐比较关心这次新生的问题，继而转向梁子顺口问道，“他们那个学校的？”
“日中语的，你们这批来了能有二十人？”梁子也把头转向女孩们问道。
“差不多吧，光我们沈阳那边就有8个。”晴如实的回答。
“嗯，差不多，看来现在学校都招不上生来，前几天这附近一个语言学校也才来了十来个人。”于姐忧心忡忡的说道，“这钓鱼岛事弄的，在这边生活的中国人日子也不好过。”
“嗯，不过他们学校能来这些也算不错了。你们没派人去他们学校啊？”梁子问道。
“不行，现在语言学校不好进，那帮新生还没等着你跟他做宣传呢，已经被其他先辈叫走了。现在那些小店都开始争语言学校这帮新生的生意。你跟他们说手机费用的问题，那边先辈先喊起了自己卖的手机不要钱之类的。结果这帮新生根本不懂，就这么跟着去上当受骗了。”于姐显然对这种中国人的恶意竞争感到很无奈。同时也为那些上当受骗的留学生感到惋惜和可悲。
“她们的网线你也顺便给他们办了吧。”梁子跟于姐说到，同时向于姐使了一个眼色。
“嗯，你们这是学校寮，应该NTT的就可以。”于姐看到了梁子使来得颜色，低头拿起女孩们刚刚填的表格，镇定的说道。
“网速快么？”薇问道。
“看你们干什么了，平时上个网的话足够用了。玩游戏的话可能会卡一些。”
“嗯，我们也就是上个QQ，上个小春什么的。”晴看起来很容易满足。
“你们来之前就上小春网啊？”梁子有些吃惊，问道。
“嗯，国内的时候查语言学校的时候上过，那上面说国内好多中介都是骗人的，净给你介绍一些不好的学校去。然后就自己在小春上找嘛，找到不错的语言学校才找中介办的。当时给我们办这个学校的时候，中介还老不愿意呢。”晴自豪的说，言语中对自己的这种聪明充满了自信。
听到女孩们仅仅是在小春网上查了关于语言学校的信息以后，梁子松了一口气，转而继续顺着话对女孩子说：“嗯，国内中介对语言学校都是有回扣可以拿的，你们让他们给你们办这个学校拿得回扣少，人家肯定不愿意跟你们办。”
“现在这国内中介也挺坑人的啊。”于姐在里面一边办着证件，不忘在三人的对话中插上一嘴。
“行了，等一会开通就可以拿到手机了。”于姐站起了身，伸了伸懒腰，转身从柜台中取出了两张电话卡递给女孩们，“嗯，送你们两张电话卡，可以往中国打500分钟。不过别在晚上九点到一点的时候打啊，那时候花钱。背面写着拨打的方法，应该会打吧？”
女孩们接过电话卡，500分钟的免费电话对她们这两个新来日本的学生来说也是一个不小的诱惑。她们连声的道谢，梁子在一边看着，嘴角也不经意的浮出了一丝微笑。

六

MINAMI地区在大阪算是一个灯红酒绿的世界。对于年轻人来说，辣妹帅哥云集，各种Club、酒吧林立。很多人来到这里都会情不自禁的自我膨胀，尤其是在中国人的小酒吧，很多中国人在酒精的作用下，总会习惯性的将自己在日本这个社会里所遇到的不公，所产生的矛盾，均化作抱怨式的唠叨以及装逼式的吹嘘。
“你跟那个李哥混？”
“就是做房屋中介那个？”
“啊，知道，我认识那人，你跟他提我马利他肯定知道。”
“对，没错，宝马的马，夏利的利。
“他不行，MINAMI这块他混不明白，这片这帮人大小都会给我面子。”
“没事，以后你在MINAMI这片就提你马哥，好使。”
说话的是一个胖胖的男子，身高一米七左右。头发短短的，快要眯成一条缝的眼睛总是在说话时习惯性的左顾右盼。与躯干混成一起的脖子上象征性的挂着一条粗粗的金属项链。似乎在向人昭示着自己那道上混过的能力，一身并不是太合身的体恤让整个身体包裹的像一个粽子一样。蒲扇一样的大手喜欢故作亲切的拍打着对面坐着的人的双肩。俨然一副社会大哥的风范。
对面坐着的孩子似乎并不能让马利感到满意，又圆又呆的脸，加上一副好孩子专用的细边眼镜，两只眼睛充满激动与崇拜的望着坐在自己对面的马利。
单纯的孩子从来不会让马利有太多吹嘘后所得到的成就感。尽管并不知道自己在MINAMI的地位，但是每次一到兴头上将这些话说出口，马利也多少会感觉一种莫名的释然与兴奋。
“嗯，以后有事就提你马哥啊。”马利向着吧台的服务生打了个响掏出钱包指准备去结账，继而又一次的用他那蒲扇一样的手拍了拍对面坐着的男生的肩膀， “等会还要去跟别的组织的人谈点事，你在这慢慢玩。”
“马哥，哪能用你结账，我来，我来。”这个可怜的年轻人尽管看起来呆呆的，但是到了关键时候，还是很有眼力的冲了上去，“以后还要指望马哥多照应照应的。”
马利也不推辞，往后稍了一步，以便给青年人留出充足的结账的空间。然后微微点头，满意的对青年人说：“行，你以后还有步呢，好好跟着你马哥学，提马哥在这没人敢欺负你。”
马利总是不忘告知别人自己在MINAMI是一个说话办事多么多么好使的风云人物。尽管并没有人知道马哥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当然也只有这样，才能够构成一个真正的MINAMI世界…
薇和晴回到了家，晴躺在薇的床上兴奋的拿着手机反复摆弄，薇却一如既往的静坐在书桌前坚持着写着自己的日记，丝毫没有去理会仍处在兴奋状态的晴。
“我说你从啥时候就开始写日记啊？”晴摆弄着手机，同时脸不忘时不时的转向认真写日记的薇，“咱俩认识那会，你就有这爱好？”
晴和薇从初中开始两人就是同班同学，由于各自家里的比较近，两人也能经常一起上学放学，两人亲的像亲姐妹一样。本以为高中毕业后两个人会因为要上大学各奔东西，没想到高中毕业后，晴和薇都没能考上自己希望的志愿。更巧的是两人都放弃了复读，一起来到了日本。当然，有着朋友在外地互相的照应着，双方父母都感觉到十分的放心。
“嘿，你看这附近人哈，靠，这男的长的和傻逼似的还用自己照片做头像，哎哟，这个还卖避孕药，我操，3000日元一盒啊，多少人民币，我靠，180啊，够买好几盒的了。”看薇没有理会自己，晴继续翻着自己的手机。定位交友软件的发达让每个人有了宣传的权利，同时也让每个人增大了被损的几率。正应了卞之琳的那首诗“你站在桥上看风景，看风景的人在楼上看你。”每个人都像宠物一样在一个名叫做“附近的人”的列表中出现，并供无数的人阅览。同时又会有无数阅览者自愿加入到这个被观赏的行列之中。
“这帮变态，还要找被女人虐待的。真服了，来日本以后跟着日本人学会变态了。”晴悻悻的骂道，“哎哟哎哟，有个人加我哈。”
突然在附近的人出现了一个好友认证申请，让晴感到很兴奋。做为第一个好友，晴也是很兴奋的加了他。可是聊了不到几句，晴就破口大骂出来。
“我操他妈，操，这他妈就是个死变态。真他妈有病！”突然间的厉声破口大骂让正在认真写日记的薇下了一跳。她停住了笔有些诧异的望着怒骂的晴。
晴也注意到了薇在看着自己，她快速的把手机递到薇的面前。薇好奇的瞅了一眼手机屏幕，然后也“啊”的叫了一声。他看到了一张男人的下体勃起后的照片，正是晴在附近的人里新加的好友给他发来的图片。
“你这都加的什么人啊？怎么什么人你都加啊？”薇厉声问道，“这帮傻逼男人有病啊？”
“靠，谁知道能加上这么个死变态。真他妈晦气我操！”晴疯狂的边爆粗口边骂道，“这有些人真不能随便加，林子这么大还真不知道有啥鸟人。”
“哈哈，是啊，你赶紧去洗洗眼，进脏东西了哟。”冷静下来的薇想到刚刚晴激动的深情与惊讶的表情，像被戳中笑点了一样，嗤嗤的笑了出来。
“哎呀，这又有人加我，哎哟，这名起的，屯的一看就知道是山里出来的，你看看，还写得啥自己专混MINAMI。MINAMI是啥？”晴问了薇一嘴。
“我哪知道是啥，南边吧。”薇显然只能用自己仅有的日语能力来诠释这个词语的意思了。
“哦…”晴貌似明白了一样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我管他南边还是北边，还是别加了，不然一会还指不定发过来什么东西。”边说着，边点向了写有忽略字样的按钮。
寂静的夜空并没有让两人感到冷清的感觉，相反有了手机以后，加上两个人其乐融融的聊天，对周围各种形色迥异男生的评价，也让他们刚开始的留学生活变得有了情趣起来。女孩子住在一起总是会在刚开始的时候相处的特别融洽，可是未来的路，对她们来讲，还有很长，很长…

七

五天的时间让两个女孩子彻底的熟悉了家周边的各种环境。在哪里买菜便宜，便利商店应该怎么走，车站在哪里之类的两个人都摸得清清楚楚。语言学校给每个新生都配备了一辆自行车，加上使用iPhone的地图定位功能，两个女孩子经常一起在家的附近遛弯。尽管还没有开学，他们语言学校她们已经自己找到了无数遍…
转眼间到了开学的日子，新的学校，新的同学，让两人感到很兴奋。这几天有太多的人在iPhone的附近的人中加他们为好友，各种乱七八糟的言论和话语让女孩子们感到很头疼。突然见到活生生的同学老师，让她们对学校的生活充满了期待。
*“（来，大家看这个表格啊，在这里要填写你的姓名，然后这里写你的生年月日。下面这块写你家的住址，邮编和住址都写在刚刚发给你们的学生证上，大家照着写就行。）”语言学校的老师认真的讲述着在留卡申请要填写的内容，而薇和晴早已经自己拥有了自己的在留卡。
“すみません　せんせい　もうあります！”晴很得意的跟老师说到。
“*（是自己去办理的嘛）？晴さんすごいね！”老师见过很多开学以后就已经拥有证件的学生，不过大多数都是自己有家人在这边，像这样无亲无故的留学生如此快的把证件办好还真不多见。
“はい　いっしょ”晴没有听懂老师对她说的什么，她兴奋的用手指头在薇和自己之间划拉着，总之只想去向老师证明自己的能力。薇貌似听懂了老师的话，使劲的在一边捅了捅处在兴奋点的晴。
“*（那其他的同学有不明白的地方可以问一问晴さん，如果老师说话有听不懂的地方，大家也要问一下…）”老师大声的在讲台上对下面乱哄哄的的新生们喊着，尽管无数次的强调他们所填写的内容十分重要，可是中国留学生固有的差不多就行的心态，并没有让他们想去对所填写的东西提起太大的兴趣。
“请问一下，这块应该填什么啊？”背后感觉有人用笔捅了一下自己，薇浑身一抖，然后诧异的转过了头，询问她的是一个看上去十分认真地男生。一个给人感觉并不时尚的头型，配上一件搭配的并不得体的衣服，加上一副斯文的黑边眼镜，一种文文弱弱的宅男形象脱颖而出。
“哦，这块你就写本人就行。”很明显这个男生是在世代主关系这个内容上产生了纠结，薇想起了自己填写的时候也是在这里问过梁子一嘴。看来这个地方确实难倒了不少刚来日本的留学生。
“你们寮也在天满宫那边啊？”薇注意到了男生的地址，“郑..雄..你叫郑雄啊？”
“嗯，恩..是啊，你们也在那住？”男生显然对薇主动跟自己搭话感到很兴奋，腼腆到有些不知道该说什么。
“他是2号楼啊，咱那是5号楼。”晴听到了有住在他们附近的男生，也转过头来看着这个男生所填写的表格，“你还没办手机吧？我们都已经办完了。你等着这个说明会结束以后好有先辈来拉你去办手机了。”
晴并没有告诉这个男生太多的内幕，她感觉自己在日本认识了一个很了不起的朋友，并十分希望能够通过看别人的笑话，来满足自己那早已膨胀到极点的虚荣心。
“你小心点，别被骗啊，现在先辈帮新生办手机的都是骗子。”薇似乎并没有完全了解晴那等份小小的虚荣心，她很善良的一语点破，“等着我带你认识一个朋友吧，让他带着你去办还能可信一点。”
“谢谢你啊。那到时候就麻烦你了。”郑雄很有礼貌，一边带着充满谢意的目光看着微，一边笑着说，“这过来以后没手机真的挺麻烦的，不过你们还真是厉害，一来就有手机用了。”
晴尽管对薇这“一语道破天机”的做法感到很泄气，不过听着这名叫做郑雄的男孩子这么夸自己厉害，心里多多少少还是感到很得意。
果然像梁子预计的一样，当新生说明会一结束。新生走出教室那一刻，早有几个先辈在门口等着他们了。每个人都很职业化的拿着一张传单，然后每见到一个新生出来就主动的贴了上去。
“要办手机吧，我带你们去我朋友那里，手机白送！”
“我有朋友办手机，手机白送，然后还会反给你们五千的现金。”
“现在学生割引不好办，可能也只有我朋友那才能办。”
“想申请网线的来找我，一条网线给你们反金一万！”
新生们感觉像是进入了一个超级市场一样，各种嘈杂的叫卖声不绝于耳。每一个先辈都像菜贩鱼贩一样极力的推销着自己手中的朋友。似乎每个朋友都十分的了不起。当然，很快每个人的身边多少都聚集了几个新生在咨询这里咨询那里，他们也都是很耐心的对新生们进行着解答。
“一群骗子…”晴对这种早已经预料到的结果感到十分的满意。路过这群先辈的面前时，为自己早已经将手机办好感到很是得意。
“美女，办手机么？”一个不知趣的小男孩凑过来问晴。
“我们已经有啦，早就办过了。”晴得意的拉过薇的手，没有跟这些先辈继续搭话。径直的往校门外走。
“小薇等我一下。”男孩子的喊声让两人停住了脚步。赶过来的是新生说明会上问自己问题的郑雄，“你能不能带我去你那朋友那里办手机啊？”
显然郑雄也是担心自己会上当受骗，于是把希望全部寄托在了看上去十分善良的薇的身上。而且，单纯的薇，那娇小的身躯和青春的面容，也给郑雄留下了些许的好感。
“那你带他去把，我先回去了，下午做网线工事的人要来。今晚上就能上网了。”晴并没有要带着郑雄去于姐那里办手机的心情。装网线工事的人下午要来，她也正好能够借机回家了。
“行，那我给梁哥打电话。这个时候不要钱是吧？”薇拿起了电话，打得时候还不忘问一嘴电话费的问题。
“嗯，晚上九点前都免费，那我先回去了。早点回来。”晴跨上了自行车，匆匆的往家里走去。
“那咱走吧。”看着晴远去的身影，薇回了回神，转身对木讷的郑雄说到，“你去取你的自行车去吧，我在这里等你。”

八


在日本，网线申请对初来乍到的新生来说，是一个考验，而接通以后由用户自设置开通自己的网线却又是另一个考验。所幸日本有一点做的很到位，那就是产品的使用说明书。为了让用户更加便利的理解要说明的内容。日本人会很用心的用图文去说明。可是他们貌似并没有考虑到外国人这群最需要说明与帮助的群体。NTT的安装网线说明书制作的再精美，也把晴搞得手忙脚乱的。
“他没给你测试啊？就这样就走了？”薇仔细的研究着NTT公司给的一份关于网线接续的说明书，发现自己好多步骤都和说明书上写的完全不同。
“我哪能听明白他说的啥啊？我就知道他给我这个小本，然后就一通比划，然后人就走了。”晴显得很委屈，“让你当时不回来，现在可不好办了吧。”
薇叹了一口气，继续对照着电子词典，研究着NTT网线那早已她搞得头晕眼花的说明书。晴看着薇着急的样子，也不再继续抱怨，而是端着水杯蹲到薇的身边，看着薇在细心的研究。
“哎呀，哎呀，搞不定啊！”薇抓狂似的用双手插进自己的头发，使劲的抓着，“这是什么说明书啊？完全不一样嘛！日本上个网还这么麻烦啊？”
“要不你打个电话给他们公司问问？”一遇到需要日语的地方，晴总会将困难推给薇，尽管薇的日语一样磕磕碰碰，但是依然可以给晴带来安全感。
“这个点了，谁还上班啊？也只能等明天问了，你说网线都接上了，却不能用，这上哪说理去？”薇也感到很无奈，随手将手中的说明书扔到了桌子上。
“哎？你今天认识那个男的会弄不？叫他过来试试？”本来薇打算放弃的，却被晴得这一建议提起了兴趣。
“对哦，男孩子应该弄这个都比较行的，下午刚刚带他去办的电话，我打个电话问问他。”薇掏出了电话正准备要打，突然察觉到了什么，“现在十点了啊，打电话花钱了开始。我给他打网络电话。”
“哎哟，看你那个小气的样子，快快，打电话问一问，他要会弄的话，说不定咱们今晚上就能上网了呢。”晴也为自己所提出的这个主意感到满意，话语之间也显得十分的兴奋。

“你说你认识那个人是马哥啊？你咋认识的啊？”郑雄正在问一个宿舍里的男孩子，他叫方文，山东人，看起来文文弱弱的小伙子操着一口浓厚的山东口音。过来以后和郑雄分在了一个宿舍，两个男孩子在一起也算是生活中有一个照应。可是貌似方文并不是太安于现状，喜欢泡吧的他来到日本以后前辈友带去酒吧，认识了那位自称是混在MINAMI的马哥。一回到寝室，方文就迫不及待的跟郑雄炫耀。
“咱才刚过来啊，还是小心点比较好啊。不认识的人咱别去招惹，感觉不好。”郑雄显然对这个国家仍然存在着惧怕的心理。遵守当地的法律法规以及中介临出国时对他的叮咛他算是铭记于心。对于方文如此大胆的行为，郑雄感到很担心。
“多认识下这样人挺好的，多认识这样的人，以后还能有人照应着。”方文显然仍然感觉到意犹未尽。
“认识这帮人干啥啊？你还倒腾毒品怎么地？”郑雄没好气的用胳膊肘碰了一下方文，笑着说，“能不能帮上忙不知道，不过他们出事的时候，倒是有可能拉你去垫背。跟这帮人交往，你还是小心点吧。”
“嗯，明白，对了我看你新手机。”方文想起了什么，问郑雄要过了手机。
“就是今天坐你前面那个女的带你去的？她干啥的？”方文一边摆弄着郑雄的手机，一边问道。
“她说也是刚来日本以后认识的一个人，他说她也不熟，然后听说是学校先辈都是用办手机来骗人，我就找她办了。”郑雄双手搭在两腿之间，看着方文在玩着自己的手机，随时准备着将手机接过去。
“嗯，我也想办iPhone。，多少钱？”方文用食指刷刷的不断的翻滚着iPhone的主面板，“哟？怎么了？哦，电话啊，囔，给你，有电话。”
方文正摸的兴头上，突然来的电话让他不得已把手机还给了郑雄：“薇？哦，就今天带你办手机那个？行啊你，刚过来就勾搭上了？”
“滚一边去，应该是有啥事把？”郑雄赶忙夺过了电话，“喂，咋了？”
“哎，你会弄网线不？我们宿舍网线弄不上。”电话那头，薇着急的问道。
“什么网线啊？你们接网线了啊？”郑雄显然没听懂薇说话的意思。
“是啊，你要会弄你就过来帮我们看看吧，我们弄半天了还是弄不明白。”
“哦。你们是几号几零几啊？我等会过去帮你看看。”
郑雄挂了电话，发现方文正在贱贱的瞅着自己。
“我先过去下，电脑上不去网了，我过去看看。”郑雄说的很自然，套上外套就开始往屋外走。
“你这也太迅速了啊！才一个周还没到呢啊！”方文冷声冷气的说道。
“没你想的那么复杂，就你事多！”郑雄似乎有些生气，抱怨了一声就出了门。
门咣当一声关上了，家里只留下方文在那里坐着看着离开的郑雄。想了半天才挤出了一句话：“我日，看来这到日本以后还真的赶紧提前下手啊，不然全便宜别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