室友们都睡着了。我躺着,听电脑嗡嗡的声响,知道我在跑我的程序。我想:我竟与真理隔绝到这地步了,但我的后辈应还是一气,希望他们不再像我,又解不出这微分方程来……然而我又不愿意他们因为要一气,都如我的辛苦展转而生活,也不愿意他们都如不懂解耦的贩夫走卒们过辛苦麻木的生活,也不愿意都如研究僧们的辛苦恣睢的生活。他们应该有新的生活,为我们所未经生活过的。我想到答辩,忽然害怕起来了。师兄们开题的时候我还暗暗庆幸自己时候尚早。现在我所谓答辩,不也是我自感时日无多么?只是他们的期限切近,我的期限茫远罢了。我在朦胧中,眼前展开一片流形的光滑曲面来,上面起起伏伏的丘陵上包含着一个剖片的子集。我想:学位本是无所谓有,无所谓无的。这正如他们口中的屌丝;其实世上本没有屌丝,逆袭的人多了,也就有了高帅富。二零一三年三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