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悲伤的兽》第二章 内附照片 LZ自己写的文章 关注LZ陆续写完44766034

　　二　　早上醒来时，妻子已不见了踪影。餐桌上是妻子准备好的早餐，一份三明治，一份蔬菜沙拉，一杯牛奶。往日的我其实并没有吃蔬菜沙拉的习惯，甚至连沙拉都很少吃。只是妻子最近正在减肥，所以妻子每天早上都准备蔬菜沙拉，但是吃得并不多，所以剩下的沙拉便进入了我的早餐食谱。虽然我把早餐消灭得一干二净，但是不管怎么样，我还是对蔬菜沙拉这种东西喜欢不来。并不是我对蔬菜反感，而是我对肉的渴求更强烈一些。如果妻子每天早上都改做牛肉沙拉，那么我想我每天都会比现在精神百倍的。也许这样的想法不会被素食主义者所了解，但是我想每天早晨起来就有肉吃的心情也并不坏吧。当然素食主义者们也有他们不吃肉的理由，也许有的会说是为了减少碳排量。当然我并不反对环保，其实我在这方面做的并不比其他人少，甚至还多那么一点点。比如我每次去超市会自带编织袋，用洗漱之后的水来冲洗马桶，每天都是乘公交车去上班，诚然没钱买车是主要原因之一，但确确实实也为环保献出了一份力量。也还是比一些把环保口号挂在嘴边却天天开着私家车乱跑的人好一些吧。我并不是抱怨什么，只是希望让我吃肉的时候可以心安理得一些，因为无论如何我都是离不开肉的。真的无法想像没有肉吃的日子，我会变成什么样子，难不成会像《素食主义者》里的英慧一样陷入严重的幻想中，没准更严重。　　　　周末的太阳大得有些离谱，我也就懒得出门了。这样的天气，我想男人一般都会窝在家里。从窗边望下去，马路上几乎都是撑着太阳伞的女人，街道上形形色色的太阳伞，也算是夏日里这座城市的一道风景了。我想女人绝对是这个世界上最矛盾的生物。虽然她们口口声声抱怨着天气，可是天气愈热，出门的女人反而会愈多，这倒是一个奇怪的现象。也可能是女人们口是心非的心理在作怪。就像每个女人都说找个老实的好男人来疼爱自己，可往往吸引她们的确是那些油嘴滑舌的坏男人。想到这里，我也十分好奇在妻子眼中的我是个什么样的男人。如若说我是个坏男人，我又不甘心，定会据理力争；可若妻子说我是个好男人，我肯定会觉得自己缺少几分魅力而显出失落之情。所以细细想来，男人也是如此矛盾的吧，又或许只有我是这个样子，罢了罢了。　　　　每个周末，楼下街角的咖啡店都会座无虚席。并不是因为这家的咖啡做得有多么地道好喝，而是因为每到夏天，这里的冷气总是开得十足。我想仅凭这一点，它也算是一家好的咖啡厅；更何况这里的咖啡也并没有比其它地方更难喝，我想这足以使它成为这座城市最本分的咖啡馆了。咖啡馆的老板是个刚四十出头的北方人。一米七八的身高，身材匀称却有些驼背，梳着“周润发式”的背头，还留着一稀疏的山羊胡，从远处看着实像一只羊男。他曾经是一个小有名气的导演，后来和他的妻子来到这座城市旅游便爱上了这里，定居了下来，如今已经是第五个年头了。每次看到我，他都有很多话和我说，而且我确信他是喜欢和我说话的，因为我相信绝对再没有第二个人（包括他的妻子在内）会像我一样愿意听他唠叨一下午他当年的成就。他有时候话多得像个更年期的中年妇女，而我这个人一直是逆来顺受，来者不拒的。每次我都很有耐心地听他讲话一一或者更确切地说是看他讲话一一因为他和我说话时丰富的面部表情实在好笑，而他说的具体内容我是不太在意的。我想他和我说话的时候应该是他最大的乐趣之一，当然我也一直乐此不疲；但每当他独自一个人在咖啡馆的时候却安静得像一尊蜡像，绝不会主动与人搭讪，即使有人和他主动攀谈，他也只是敷衍几句了事。而且他这个人有个怪癖，就是喜欢坐在咖啡馆的角落里观察过往的客人（为此他特意给自己设计了一个座位）他平时会在这里坐上一个下午，努力地让身体和面前的黄花梨花牙八仙桌成三十度左右的夹角——如同太平洋战役中地狱猫战斗机在空中格斗时最完美的射击角度——来观察咖啡馆里进进出出的人们。他曾经和我说或许旁人会觉得这样的事情无聊透顶，但是他却自己陶醉其中。他说如果把他的咖啡馆当做这些人生命中的一个驿站的话，那么他就是这些人生命当中的一个导演，这是一件很有成就感的事情。不过我实在不知道这里面有什么有趣的事情。他的性格我是捉摸不透，不过她的妻子却是很好相处，至少不会有什么奇怪的癖好。他的妻子比他小五岁，长得十分清秀，是个不择不扣的江南美女，是一个平面设计师，有一间自己的设计室。他妻子的设计室在湖心公园西门老街区的拐角处，与别墅区仅隔了一条街区。设计室小而别致，屋檐是墨绿色的上面长满了青苔，宝石蓝的墙面，设计室北侧的墙角开着两三朵蔷薇花，两米多高的落地窗上面写着“金鱼设计所”几个字样，字体的下方放着一个“∞”形状的鱼缸，鱼缸里的三条金鱼不知疲倦地来回画着圈圈，从来不知疲倦。设计室的对面是一家经营小家电的店铺，店铺的老板经常坐在门前下上一天的象棋，这里的街坊四邻几乎每天都会听到巷子里棋子落在棋盘上时清脆的回音。设计所的旁边是一个卖海蛎饼的中年妇女。她做的海蛎饼外皮金黄香脆，里面的海蛎新鲜可口。有时候我会为了想吃一口美味的海蛎饼而专门跑到这里来，如若那时候她还没离开工作室的话，我们会一边吃着海蛎饼一边聊些无关紧要的琐事。隔壁的别墅区里大部分都是上个世纪的老房子，也有少数部分被改造成了咖啡馆和私房餐厅，很适合周末聚会。主街道旁的一些老式骑楼也被装修成了很有文艺气息的店面。这里的街道很干净，道路两旁开满了凤凰花，偶尔会看见一两只家猫在小巷里慵懒地踱步。老街区非常僻静，即使是本地人也鲜有人知，所以平日里她的设计室很少有人来访。我曾问过她这么僻远的地方岂不是很影响生意，她却笑着和我说自己无法控制的事情怎么想都是徒劳。所以她不曾想过这种事情。而且这么安静惬意的地方很难再找到了。那天她说完这些话后，心满意足地咬了一口手里的海蛎饼。看着她满心欢喜的样子，我心想这话确实不错，像这么修身养性的地方确是不多了。　　　　　　忽然周围暗了下来，把我从思绪中拉回现实。不知哪里飘来的乌云正缓缓地向南方天际运动。云层慢慢地遮住太阳，将地上万物的影子抹去，整座城渐渐地被笼罩在阴影之下。不一会儿，远方传来“轰隆隆”的雷声，那声音听起来像82年产的福特老爷车的引擎声，沉闷却有力。周围的空气也潮湿了起来，不一会儿外面便突然狂风大作，街道两旁的垂柳也跟着摇摆起来。街道上漫步的女人们也顾不得自己的形象，小跑了起来。突然造访的雨滴噼噼啪啪地打在玻璃窗上，刚才一副燥热的画面都随着这场突来的阵雨扭曲了起来。整个世界也随之安静了下来，只剩下自己的呼吸声和窗外的雨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