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第一个大学是长崎的某某大学,在荷兰村旁边。景色不错,自然风光很好。当时是新的大学。我们才是第2批学生。那个时候,有不少的中国留学生去了那里,还有从东京来的。当然都是图个便宜二字。在这里我认识了W,大连金州人,身高180多,体格很结实,当时和我是一届的,日语说的很烂,还一天总是很装。比较能喝酒,但是,喝完就吐。后来他也回了福冈,和我们这些人凑到了一起。行成了一股强大的势力,不过,还是惊动了日本警方。说说佐世保吧,美国在日本的海军基地之一,面对着是中国和北朝鲜,人口24万,整个佐世保就一个麦当劳,一个商店街,还比较萧条。那里山多,水也多,没有直道,坡也不少,去过的人应该知道,到了夜里10点,街灯就灭了。工作机会少,时给也很低,但是消费和福冈不相上下。生活也是一样的艰苦。但是,由于我为人还可以,诚实坦诚,愿意帮人。所以,也交了几个朋友。但是,他们还不如不认识我,信任我呢。我当时才20岁,很年轻,面相还算可以,染的满头的金发,瘦瘦的,还有一个韩国的mm对我眉来眼去的,这个我是一点也没有留意,是我朋友告诉我的。我朋友,那个人姓XIN是北京人,花花公子,很喜欢泡妞,不过人倒是很好。他当时就说,那个韩国的00桑,一看到你就很兴奋,一个劲的和你讲话,你咋不和人家说话呢?我说,是吗?那不还有你吗?你说就行了。你要是说不明白,我替你说。我还记着他的表情呢,张大了嘴巴,满脸的不解,差点没有崩溃。想想我也是够白痴的了,有人对我好,我都不知道,还得别人提醒,唯一能记起来的就是当时来了不少非通知设定,我是一个也没有接。现在的我走在大街上,估计最像的就是民工了。搞不好就被谁拉住,让我去抗水泥,到他们家几楼,给你个10块钱,要不然12,2块钱还能买个盒饭呢。干不?
具体的来讲,在那里并没有什么太值得回忆的地方,因为人不想回忆的地方呢,基本就是最失落的回忆。但是,回忆录吗,都得写出来,让我回忆一下,反省一下。一样的生活艰苦,没有工作。到了第3个月的时候,我实在是挺不下去了,连学都不想上了,就去找学校的老师,因为当初给留学生的条件是,每个人必须有工作,所以,才有不少留学生过去的,结果过去了又没有人安排。本来工作就不好找,学校再食言,我自己就下了个决定,休学一年,回福冈打工什么的,然后再上学。于是,我就去办了手续,成了第一个办休学的留学生,在大学里。有了第一个,当然就有第二个,在我办休学之后,我听说,又有不少同学办了休学,理由吗,大概都是一样的。学习是重点,但是,人要吃饭呀。看来在这点上,大家是想到一起去了。后来,这个大学招生的时候,就不写保证工作之类的话了,然后,基本就没有人去那个大学了。对于留学生来讲,尤其是中国的,首要的任务是生存,然后才是学习,虽然听着有点悲惨,但是,这就是现实的情况。往往想像的是和现实有很大的差距,来日本之前听别人说日本,怎么怎么好,来了后才知道,不努力不学习根本行不通。钱在日本来讲,更难挣。在长崎的时候,到了后期,饭有的时候都吃不上,饿着肚子去上课。课我还是坚持上,讲的什么没听进去。现在想想,那个时候吃一顿妈妈做的糖醋排骨该多好呀。但是,我还得想办法活下去,把书念完。给妈妈打电话的时候,也不说坏的,都说好的。把老娘蒙的一个楞一个楞的,不过,若干年后我和父母说的时候,表面上是没什么。老爸倒是,背着掉了几滴泪水。妈妈说怕我不放心,爸爸躲起来偷偷的哭。其实,老妈也没少掉眼泪,这个我知道。。。。。。
先办的休学,然后给Z打电话,说去他那里先住几天。找到工作后,就搬走。我估计房子是我给你们找的,这点忙应该能帮吧。不过打电话的时候,Z支支唔唔的,YIn从后边来了一句,自家兄弟,回来就好,住多少时间都没事,每天住在一起多开心呀。在当时走头无路的情况下,有人对你说这么一句。不管以前多大的意见,都会化为乌有,还得从心里感谢他不记前嫌。其实,后来我想了想,我是中了YIN的圈套。也知道了为什么Z突然阔绰了,他们两个为什么要换房子,Z为什么打电话的时候支支唔唔的了。
从早岐站到博多站,单程是2000日元,还是慢车,得坐一个半小时。快车是45分钟。那个时候对我来讲,时间不重要,钱重要。我就坐慢车慢慢的移动。到了下午4点多的时候,我到达了福冈。久违的土地,和久违的朋友。
出了博多站口,再走个5分钟,就到了。敲门,Z打开了大门。看到了我,第一句话,他就说,你瘦了,然后,就拥抱我。把我放到屋里,YIN和ZH都在,YIN也是满面笑容,ZH在傍边傻笑。桌子上摆了很多的菜,宫保鸡丁,溜肉段,盐水大虾,敦的鸡大腿,凉拌土豆丝,再加几罐アサヒ啤 酒。我眼睛都花了,对于一个一天只吃一顿饭,那一顿饭还没有什么内容的人来讲,满桌的菜饭,才是他的希望。不要笑我没有志气,人在饿了的时候,是管不了很 多了。YIN满脸的笑容对我说,知道你在那边一个人不容易,特意给你做的一桌的菜,看看这么样,还是兄弟记着你吧,来来坐下。他说完这话,我是很感动的, 当时,我就对YIN说,YIN哥,你对我真是像家里人。以后,你的事就是我的事,有事说话,随叫随到。但,这时,Z倒是说,来来吃饭,别傻站了。那天,我 和他们几个一边喝酒,一边吃饭,很是痛快。但是,Z倒是没有怎么说话。那个房子,是2ldk,YIN住一个屋子,我就和Z住一个屋子,酒足饭饱,好久没有 这样的舒服了,记得那个时候,都是饿着睡着的。不一会儿就睡着了。在席中,YIN说现在在福冈,没有人能惹我们,你来了,是非常好的事情,以后我们会干点 大事的。我还不明白什么意思,当时,我看了看Z,他也没有做声,只顾吃喝。这时,YIN看了Z一眼,Z才说,是呀,我们兄弟感情怎么好,一定能做点什么事 情的。我说,好哇,没问题。当时,我认为这下可好了,人多力量大,搞不好真可以干点什么。那时候,我才19,年轻,没有社会经验,分不清好与坏。没成想, 我已经上了贼船。
在酒席上,我知道他们并没有打多少工,只有ZH在坚持打工,一个月有个15万的样子,YIN和Z打的工很少,3个人不知道在干什么。后来,我知道了,他们是在,,,,,卖工。说到卖工这个话题,真是永久性的话题,,大家刚来日本的时候,语言不通,钱又没有带多少,都很着急,但又没有办法,于是都去求前辈。我记得我那个时候,也就是大概8-9年前的时候,很少有这种事情,都是前辈介绍比较多,后辈也很懂事,平时前辈有的大事小情的,比如搬个东西了,替办点什么事了,没事请吃个饭了,基本都也相安无事,但是,随着时间的增长,来日本的后辈就年龄越来越小,不懂事的越来越多,给介绍工干砸的越来越多,前辈也越来越利益熏心,于是,由互相的信任,讲情意,就直接变成了金钱的交易,不过倒是由复杂变简单了。卖工这种事情,本身就不在法律范围之内,所以就肯定存在极大的欺诈行为。YIN和Z就这种欺诈行为,只不过我由于吃人嘴短,拿人手段,做了他们的帮凶而已。他们骗的是当时语言学校的学生,我和他们不认识。也就是当YIN压不住的时候,由我和Z出马来摆平。看人的时候呢,第一眼就是看面相,一个人有多少经历基本都会写在脸上,20岁的人为什么和30岁人的脸不一样呢,是因为他们所经历的不一样,也就是嘴边没毛,办事不牢。当时,我已经在长崎受了不少的苦,求生的欲望也很强,也没有什么原则性,就显得面相有点凶,再加上我满头的黄发。那个时候,我很幼稚,但是,那些来的新生更幼稚,对付他们还绰绰有于,基本就是大声说两句,比划比划,基本对方就吓坏了。因为他们是学生。想想当时,我也是够无耻的了。但是,在现实前面,我又显得很脆弱。不过,后来我脱离YIN和Z后,上了久留米大学的时侯,居然和当年被我吓唬的有的人成了同学,不过当时我已经改好,鉴于我的过去,他们对我还一般。不过我心里却是很内疚的。
就这样,我通过YIN和Z的介绍,认识了LIU等一干人等。LIU,身高有185,身体非常结实,长春人,77年生人,去俄罗斯留了几年学后,办到日本,当时是九产大的学生,背后支持他的是老P,老P是归国者,有将近50岁的样子,80年代的时候来到日本,好的不做,就做坏的,比如用铲车去产ATM机了,半夜名目张胆的去抢ベスト的电脑仓库了,半个假结婚什么的,他有五个连桥的兄弟,好像最近有消息有一个进去了。现在,福冈的废品生意基本都是老P的下线,一年能挣几个亿。不过他的底子太黑了,有很多的案子和他有关,结果,为了保全自己,他也得出卖兄弟。这点在后来我也体验到了。还认识了XU,他是沈阳人,77年生人,眼睛很大,个子也不矮,但是五短身材,脖子比较粗,走起路来一晃一晃,满身的戾气。在长崎的W也回福冈了,理由和我是一样的。还认识了高,他是新来的,也是沈阳人,78年生人,不过他后来由于假就职和抢劫,被抓回去了。以前福冈有个网吧,就叫乡音,是他办的,他有个姐姐在这里。在福冈一家4口被杀案后,这些人基本都被抓回去。这基本上来讲,主角都到齐了。福冈市内,名人都到全了。不过我只是一条小鱼。这些人来日本的年头不少,但是,日语很烂。我日语还可以,但是,他们并不信任我,这对在那之后的我还是很有帮助的。有的时候,太显眼并不好。这在现在的我身上也是一样,就是很好朋友,也不太愿意说什么,在很多的时候,我是听众,而不是那个讲故事的人,虽然他们有时候讲的很幼稚,我也不太说什么。说什么呢,我说的他们会理解吗,他们会理解在极为困难情况下,人的求生的本能欲望吗。我老婆和父母知道一些,但也不知道所有的东西。